音乐创作,尤其是严肃音乐的创作一向被认为是全球音乐活力的原动力,但它今天的生存状态却远不如流行音乐那么好。如果只演奏一两百年前的经典,一支乐团的存在价值就与博物馆无异,而对于中国的交响乐团而言处境还会更加尴尬,新作品尤其是体现本民族精神气质的具有国际水准的创作,才是他们与世界交流和展示的真正意义所在。近年来,中国各支交响乐团频频出访古典音乐发祥地欧洲,欧洲的观众是以你对西方古典音乐的精确诠释而认可你的演奏水准,但却是以你新鲜的、不同于西方音乐审美的特色音乐以及活力,而赞赏你并且被你所吸引。
中国的观众对西方经典的热衷,使得中国青年一代作曲家近年来的难有用武之地,这就是尴尬的现实。轰动了世界乐坛,也让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何训田成为了所谓“世界音乐”的代表,在他看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应该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语言、自己的内容进入世界的视野,但目前中国的音乐创作,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把借鉴的东西和拿来的东西创新,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因此没有办法进入国际,因为本身就是人家的东西,“我们现在是两条路,一个是洋人的,一个是古人的”。“中国这么多识谱的人,大部分没能写过瞎子阿炳,因为他们了解的格式是人家的。
这样叫作曲,完全在迷茫当中进行。”何训田的观点一针见血,他指出目前世界音乐领域,不管是图瓦音乐还是其他,创作的源泉都自于原始的山和水,“但是我们现在所有都来自某某书某某文字,再过一百年也没有用……我的观点不是产生于文本,而是产生于自然,这正好也是世界音乐产生的源泉。说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从他们中央音乐学院77级作曲系海外扬名立万之后,中国作曲的后辈在国际上几乎断档,纠其原因就是77级的成名全部是在欧美成熟的创作演出展示平台上完成的,国内至今还没有真正建立起这样一个有效机制。而时过境迁,国内的作曲新人写了也没有平台展示,现实是莘莘学子都在为老师“打工”而沦为匠人。这种状况如不及时改变,未来中国的音乐创作岌岌可危。所以,大剧院推出真的是善莫大焉。
笔者注意到中国大量的现代音乐新作过度追求新奇的写作和演奏技法、音效,过度强调创作者的个人感受,即便是88级的“大师”们的“力作”,也有很多并不能为专业圈以外更广泛的听众群所理解,炫技掩饰了内容的空洞。不久前,笔者在德国游行欣赏到作曲家弗罗林亲自指挥他的作品《科隆交响曲》,四个乐章从古典的祖宗巴赫一直写到流行和摇滚,其音乐的可听性和可视性都非常的好,旋律的亲切感甚至给人一种我们很熟悉的“东方情调”,弗罗林高超的写作技法不露痕迹地服务于音乐创作的反响更热烈。